邪惡的很善良(骸綱)
那個男人是邪惡的,但是邪惡的很善良。 夜裡的風很大吹過窗帘再吹過彭哥列首領的身上;文件全數翻飛在空氣中,綱吉打個顫,人總算清醒過來的時候,才發覺手臂上全站滿了疙瘩。 如果再晚一點,說不定會凍死吧。綱吉想。那麼就不用一直待在這個該死的地方了。 他打個呵欠,並不打算將飄落滿地的公文撿起來;風在吹,室溫因此降低不少,他仍不想去把窗戶關上。 現在,綱吉最大的慶幸就是,他親愛的家庭教師今日出差。 「クフフ,偷懶?」 綱吉抬頭,正好對上擅闖首領辦公室的霧之守護者。 「我回來囉。」 「歡迎回來。」然後,綱吉皺皺眉。 「不滿嗎?」 「沒有……」他想這麼回答,但最後改變主意了。「血腥味,好濃。」 「クフフ,我以為這個距離不是一般人能聞到的呢。」骸拉起黑色西裝外套聞了聞,確實有濃烈的鐵鏽味道,他將外套脫下,毫不留戀的將彭哥列幾十萬打造的特製西裝丟出窗外。 綱吉沒有阻止骸,大概是鈔票看慣了,也會麻痺的樣子吧;況且那些無意義損失費用向來扣在守護者本人身上。 綱吉只是撐著臉頰,說:「那味道,大概十五公尺前就傳來了。」 「原來如此,」骸眨眨眼,笑著:「警戒心變重了啊。」 綱吉不打算跟他聊這個話題;因為,那最後通常會導向被骸索取身體的惡夢。 「十二個人吧,一口氣嗎?」 「一口氣呦,啪啪啪的──很壯觀,」骸邪惡的笑。「是你自己問的,就別露出那種表情。」真讓人想殺了你;骸的臉色是這麼寫。 「骸,可不可以別把『殺』說的那麼隨便。」 「那麼說『佔領』如何?」 「……當我沒說。」 「クフフ,算了,我無所謂。不過,剛剛你說的,是十一個人才對喔。」 綱吉眼神倏地變得嚴肅起來,他拉開大辦公桌左邊最後一格抽屜,拿起白色的備用醫藥箱。 「手伸出來。」 「クフフ,」骸乖乖地伸出手。「你怎麼肯定是手?」 「我知道我很蠢。」綱吉將一條繃帶抽出來,然後是碘酒和止血藥。「但是,至少我還記得你拿武器的慣用手。」 骸不可控制的笑了。 他自動將襯衫袖子捲起,一條醜陋的血痕蜿蜒在手臂上,從肘處一值沒入肩膀,綱吉看了看,乾脆地把襯衫剪開。 綱吉才不敢用脫的,避免任何情境讓骸得寸進尺也是彭哥列的首要任務之一,他也無法撕開,一般襯衫的纖維都不可能了,別說是這件特製襯衫──那麼一大刀,讓人皮開肉綻,襯衫上卻只是一條小裂縫。 「クフフ,你做什麼哭啊,彭哥列。」 「誰哭了……?」綱吉困惑,但是他仍從包紮中抽出一隻手抹抹臉,發現根本沒有一點濕潤。「騙我!」 「我想看你哭嘛。」 「別說這種任性的話。」 「說任性話的人是你喔,彭哥列。」 綱吉側頭看著骸。「什麼意思?」 「クフフ,我也知道我很邪惡。」 骸握住綱吉的手,綱吉來不及反應,兩隻手腕被捉的正著,他心中的警鈴大響,慌亂地不知該進該退,只好勉強故作鎮定的回看骸。 骸說:「但是沒邪惡到,忘記你愚蠢善良的模樣。」 綱吉紅了臉,不知道該為『愚蠢』兩字發作,還是該指控他抄襲。 「你──」 「所以嘛,哭一下吧,很久沒看到你愚蠢的樣子了。」 「這可不是一般人安慰的話吧,而且我已經不會為這種事情哭了。」 結果,淚珠滴進剛包好的繃帶上,被骸的血液吸收了;綱吉低著頭想掩飾這些,而骸不打算打破這一曾脆弱的抵抗,因為不需要。 「嗯,真好。」 「哪、哪裡好--」綱吉拼命叫自己冷靜,可是哽咽的聲音出賣他。 「現在趕快哭乾,以後取走你身體的時候,淚腺才不會太發達啊。」 「……你說誰淚腺發達啊!」 綱吉報復似地,抽緊繃帶;骸沒有防備的俊臉扭曲了一下。 END |